2007年1月11日星期四

抓蝶,抓蝶,我的爱(八)

在上成都的火车前,小蕾开始发烧,并且呕吐。薛客制止了小蕾想给家里挂电话的念头。小蕾又开始哭。为这个本来不安分的冬天更增添了一份烦躁。
我叫薛客过来。
递给他一只烟。
薛客,你看小蕾现在这样,以后。
……
薛客猛吸了一口。
我并不是嫌小蕾她会拖累我们,你知道我崔宁的为人。我觉得这样对她这样太不公平。你们还没成家,就要和你过上这样的日子。
那yoyo呢?
她不一样。你我对她都不了解。像她说的,她是一个孤儿,本来就是在路上。她习惯这样的。
薛客仰天闭了会眼睛。
最后答应,薛客去买了张第二天回仙匣镇的车票。并且准备了足够的路上资费放在一个小袋里。临去前又写了张纸条。
蕾,薛客无用。不能给你快乐。勿念。
一切妥当后,我们和yoyo一起陪小蕾去了附近最近的诊所。
薛客把小袋子放到小蕾的包里。谎称我们出去买点东西,让她别走开,在诊所安心挂点滴。嘴巴苦涩了,包里有糖。
我把点滴的钱给医生。嘱咐了句,让他注意看着对面的女孩。
我留下看小蕾吧。Yoyo还没说完,就给薛客制止了。
我们还要买很多东西,你一起过来帮忙。
薛客说完第一个跨出了诊所。
我一把紧,连拽带掖把yoyo给拉了出来。
诊所外面的阳光如此白亮,傻子似的。
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在仙匣镇去医牙的场景。
一个潦倒的小牙医诊所门口,邋遢的医生蹲在门口,大褂还算白,但是有小的破洞。那么悠闲地晒着阳光。边上一个傻子也如此蹲着。流着口水。在阳光里那么亮眼。那个午后,他用钳子给我夹出一颗雪淋淋的牙。我那么张着血口,眼睛里充满了阳光的刺眼,耳边是傻子的叫喊声。鸡巴,哈哈。鸡巴。哦哦哦。记忆如此犹新,并不是因为牙或傻子,而是那个是周日的傍晚。感觉周末的傍晚,马上临来的就是第二天的上学。老师和学生无聊的演习。在那个教室的窗子里,观看窗外的槐树上的小鸟窝。叽叽喳喳。我就那么郁闷无比地趴在书桌上,流着口水,打起瞌睡。仅仅因为昨日的失眠。而失眠仅仅因为这个晚上是周末的晚上。周末傍晚那种紧迫和压抑,连同牙痛袭来。在这一刻又让我感受到了。
我拉着yoyo,和薛客一道踏上了去成都的火车。
Yoyo几番要说话,都给我捂住了嘴。我知道这一刻,任何话,都会让薛客返身去找小蕾。女人这个时候的话,太具有杀伤力。
直到火车开动。
Yoyo才骂出了,薛客你真无情,崔宁你个混蛋。你们就这样丢下生病的小蕾吗?
薛客无语。
Yoyo跳起来要下火车。
我拦腰抱着。
你嫌事情还不够烦吗。你就忍心小蕾跟我们过颠沛流离的日子。况且,只是暂时的。
暂时是多久,五年,还是十年。
风声过了,就回来。或者接小蕾过来。
大家都不想思考这个问题。因为谁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。
我只是担心小蕾,那刻,超过了对于逃亡的恐怖。我不知道她打开包,看见小袋子和薛客的纸条的时候,是什么感受。她会奔出诊所,四处叫喊,寻找,声嘶力竭。最后疲惫之极,瘫倒在地。还是默默流泪,踏上回仙匣镇的火车。回去之后重病一场。应该还有镇上派出所的人来调查,问口供。她魂不守舍地回答,谎言,掩盖,还是……。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。我也只是一个路上的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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